在清平村,日子原本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可今年,一场大旱席卷而来,让这个小村子陷入绝境。
村民们望着干裂的土地,满心绝望,为了活下去,大家只能结伴踏上逃荒之路。
队伍艰难前行,人人面色如土,脚步踉跄。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怒喝打破了沉闷。
“把这贱丫头卖了!换些粮食回来,总不能一家人都饿死!”
林老太太双手叉腰,脸上沟壑纵横,眼里满是嫌恶。
原来,她早和隔壁桃花村的一家人私下商量好了,对方愿意出些粮食,就为把林晓买去“吃肉”。
“娘,她可是您亲孙女啊!”
林晓的父亲林大牛,嘴唇干裂起皮,声音带着哭腔,“晓儿还小,您怎么能狠下心?”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一个赔钱货,卖了就卖了,还能让我们填饱肚子换点粮食。”
林老太太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们两个没出息的,连自己闺女都养不活,还想拖累我这把老骨头!”
“娘,求您了,再想想办法,千万别卖晓儿!”
林晓的娘亲李小英,早已哭成了泪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哀求,额头磕在地面上。
“她是我的命根子啊!”
“给我滚开!
老大、老二,把你们三弟和三弟妹给我拉开!”
林老太太,挥舞着干瘦如柴的手臂,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奶奶,求您了,不要卖姐姐!”
林晓的弟弟林东,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哭着冲过去,却被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膝盖擦破了皮,他也顾不上疼,爬起来继续哭喊:“奶奶,别卖姐姐,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这时,大儿媳张小翠扭着腰肢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娘,这丫头怎么没声音了?
该不会是装死吧?”
李小英心头猛地一紧,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她的手颤抖着放在女儿鼻子上。
刹那间,她的身体如遭雷击,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大牛,大牛,你快来看啊?
我们的女儿,她没气了!
晓儿,我的晓儿啊!”
她紧紧地搂住,女儿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声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的孩子啊!
你怎么舍得离开娘,娘还没好好疼你……”
林大牛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手探了探女儿的鼻息,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泥地里,抱着女儿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晓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爹对不起你啊!
爹没本事,护不住你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女儿的脸,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
“我的乖女儿,你睁开眼睛看看爹,爹错了,爹不该让你受这么多苦……”
林东也哭着扑过去,小手用力地摇晃着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他哭得满脸通红,泪水鼻涕糊了一脸 :“姐姐,你起来陪我玩,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李小英哭着,手指颤抖地指向林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
你们赔我的晓儿,赔我的孩子!”
恰在此时,和林老太太谈好交易的那家人赶来了,看到没了气息的林晓,领头的男人皱着眉问:“这丫头咋死了?
这还卖不卖了?”
林老太太一时语塞,而林大牛红着眼吼道:“我女儿都没了,你们还不放过!
今天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村民们围成一圈,看着林老太一家的闹剧,交头接耳,言语间满是对林老太的指责。
– 头发斑白的王大爷,手里拄着根歪扭的木棍,气得胡子直抖:
“这吴大花,心咋就这么狠呢?
那可是她亲孙女啊,为了口吃的,居然要卖了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 旁边的张婶撇着嘴,满脸不屑:“就是,平常就看她尖酸刻薄,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亲骨肉都能拿来换粮食,往后谁还敢跟她打交道?”
– 年轻力壮的赵大哥握紧了拳头,义愤填膺:“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家不互帮互助,还想着卖自家孩子,这种人就不该留在队伍里,简直丢咱们清平村的脸!”
– 抱着孩子的刘大嫂眼眶泛红,轻声哄着怀里吓得直哭的孩子,又心疼又气愤:“那孩子多可怜呐,摊上这么个奶奶。
一直沉默的孙大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虽说这逃荒日子难,可也不能没了人性,吴大花这么做,往后怕是要遭报应哟。”
村长被围观的村民叫过来,一看到这混乱凄惨的场景,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吴大花,你的心怎么这么狠,还要把你的孙女卖给别人吃肉吗?
我们队伍里,不能有你这样的人,要不然就给我们滚出去!
大家都在逃荒路上相互扶持,你却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林大牛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村长,声音沙哑:“村长大伯,我们分家吧,断亲!
我不能再让,家人受这样的罪!”
林老太太一听,暴跳如雷:“断就断!
你们不许拿走家里一样东西!饿死了也别回来找我!”
村长皱眉道:“吴大花,你这太过分了,不给他们东西,他们怎么活下去?”
林大牛咬咬牙:“村长大伯,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断亲文书。”
村长无奈地摇摇头,让儿子拿来纸笔,写好断亲书。
林大牛接过文书,走到林老太太面前,双膝跪地,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娘,从此再无瓜葛。”
张老头说:林大牛也是倒霉,碰上这么个娘,现在断亲,往后可咋过啊。
他抱起女儿的尸体,带着妻儿,脚步沉重地朝队伍后面走去。
“村长大伯,能等我们一下吗?
我们想把林晓埋了。”
林大牛声音沙哑,满是疲惫。
村长叹了口气:“去吧。”
林大牛和李小英带着儿子找了一处土地松软的地方,开始挖坑。
他们不知道,不远处,三个恶汉正盯着他们,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恶汉老大说:老二老三,你们看那丫头,虽说瘦了点,不过也能让咱哥儿几个填填肚子。”
恶汉老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脸狰狞。
“哼,我看那男的、女的还有那小子,都能吃上好几天。”
恶汉老三搓着手,眼里透着寒光。
恶汉老大阴恻恻地笑了笑:“走,过去把他们解决了。”
三人手持大刀,悄无声息地围了过去。
“不许动!”
张全一声暴喝,打破了平静。
李小英惊恐地瞪大双眼,赶紧把儿子藏在身后,声音颤抖:“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们的命,拿你们的肉填饱肚子!”
恶汉老二狞笑着,挥舞着大刀。
林大牛急忙捡起一根木棍,双手紧紧握住,挡在家人身前,喊道:“你们别过来!
再过来我跟你们拼了!”
“就凭你?”
恶汉老三嗤笑一声,“老子一刀就能把你劈了,识相的就乖乖听话!”
“想动我家人,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林大牛红着眼,嘶吼道。
就在这时,村长的大儿子林强焦急地说:“爹,怎么大牛弟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村长眉头紧皱,神色凝重:“逃荒路上不太平,强子,你去叫几个村民,咱们一起去看看。”
而这边,恶汉们步步紧逼,林大牛一家退无可退,生死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