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闻言,轻呵一声,抬手示意身后的女使退下。
女使退至一边,蒋氏又慵懒地靠在凭几上,半阖着眼皮看向袁妈妈:“多硬的骨头我磨不动?”
谢容瑛既入了她的局,就休想独善其身。
敢忤逆她的意思,她倒要看看能撑到几时!
“夫人、”袁妈妈有些苦口婆心:“您知道奴婢的意思,奴婢是不想你背负恶婆婆的恶名。”
蒋氏眼皮微动,扫了一眼袁妈妈,沉吟片刻,说:“让她进来。”
袁妈妈也松了口气,转身就堂屋外走去。
就在袁妈妈走出堂屋时,还在想着如何说教一番谢容瑛的时候,从院门处就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身着盔甲的勇毅侯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袁妈妈脸色一变,不是说还有几日才回京,怎么提前回了?
好巧不巧,就是此时,翠枝与芸娘大惊道:“少夫人!”
袁妈妈脸色一沉,谢容瑛就倒在了寒风中。
“少夫人,少夫人!?”翠枝抱着晕倒的谢容瑛大声喊着。
芸娘朝着袁妈妈喊道:“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啊!”
勇毅侯身材极其高大,眉眼深邃,瞳色微浅,许是不惑之年的原因,看人的眼神过于凛冽,他看着眼前这一幕。
沉声问:“怎么回事?”
翠枝的眼睛一动,边哭边把谢容瑛抱在怀里:“少夫人也不知道什么得罪了夫人,让少夫人在这样冷的天站了半个时辰,少夫人本就染了风寒还没有痊愈,就算夫人想要摆当婆婆的谱,也不能这样害少夫人啊。”
“翠枝!”袁妈妈快步走上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夫人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媳?”
勇毅侯浓眉微蹙,吩咐:“带少夫人去厢房,请大夫。”
芸娘与翠枝闻言,立即一人扶着一人背着谢容瑛往厢房走去,而勇毅侯也踏入了堂屋中。
屋中蒋氏在听到勇毅侯的声音时,眼中还闪过一丝愉悦,只是想到勇毅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眼神立即沉了下去。
看着高大男人掀开门帘走进来,蒋氏起身象征性的福了福身:“侯爷回来了。”
“外面怎么回事?”勇毅侯解了身上的盔甲,有女使立即上前接过,待勇毅侯坐下后,继续问道:“这才成婚几日,你就让人家闺女病得这般严重?”
蒋氏听着勇毅侯这样的说教,落在勇毅侯身上的眼神别开,在其身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道:“原来侯爷还知道你儿子没有成婚几日呢。”
侯爷听着蒋氏颇有怨气的话:“我这不是回来了?”
蒋氏冷哼一声:“儿子成婚高堂上老子不在,这个笑柄不知道要在这汴京城中传多久。”
“我跟你说谢家丫头晕倒的事情,你提这些做什么?”勇毅侯原本回来的好心情在听着蒋氏的这番话后,神情也跟着冷了下去:“你知不知道要是边关一旦开战,军中挥霍的银子有一大半都出自谢家的手,人家闺女嫁到侯府半月都没有,你就这样摆谱?”
“谁摆谱?”蒋氏自然知晓谢家的财力,不然她也不会挑选谢容瑛做她的大儿媳:“女子出嫁从夫,她谢容瑛倒好,让珺异独守空房,甚至把她的那些东西都搬到了东苑的厢房,她这是做什么?不想为秦家开枝散叶?还是别有异心?”
“这种性子要是再不好好磨磨,这日后岂不是要踩在你儿子的头上撒野?”蒋氏语气中透着怒意:“对比起我背负上恶婆婆的骂名,她谢家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又能有什么好名声?传出去,谢家的其他女儿都去尼姑庵活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