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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震惊于唐婉的大胆。
她竟然敢这么跟太子说话,怕不是真的疯了?
不过,慕容景没有良心,自然不会痛。
他只是愣了一瞬,而后冷着脸道:“唐婉,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想受罚就赶紧跟大小姐和李德海道歉吧!”
“对了,不仅要道歉,还要得到他们的原谅才行!”
此言,就有故意刁难的意味了。
唐心玉是唐家人,就算是为了唐家的面子也要原谅。
但李德海是太子的人,只要太子不让他原谅,他就可以不原谅。
所以原谅与否,受罚与否,全看慕容景的心情。
唐卓走了,在场再无一人为她说话,都在看她的笑话。
但重活一世的唐婉,显然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
对于慕容景让她道歉一事她直接充耳不闻,张嘴就开始叭叭地说。
“当初太子殿下与我的婚约,是因为我娘去寒山寺祈福时遇到太后娘娘,还替她挡了刺客一箭救了她的命。”
“太后感念我娘的救命之恩,我出生后就做主赐下了这个婚事。”
“我娘为了给我打算,与皇后娘娘交换的信物便是云家的玉佩之一,天下慈母一般心,她的打算不言而喻,便是希望我能被善待。”
“当初皇后知道我母亲是云家首富之女时,十分赞同这门亲事,与我母亲更是以姐妹相称!”
“我三岁那年,娘一场高烧引发了旧疾,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年纪轻轻便去了。”
她说话时,在场没有人出声打断她,包括慕容景。
他心里一梗,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只因为唐婉所说的皆为事实,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他便是想反驳,也无力反驳。
说这些的时候,唐婉不可避免想到了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自己的母亲云渺。
那才是真正美好的人,可惜被天妒,红颜薄命。
收敛了一下情绪,她才抬头再问:“敢问太子殿下,臣女说的这些,可对?”
慕容景脸上有些烦躁,眼里更是划过一抹不耐。
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承认,“对!你说的都对!”
“但是……”他语气急转。
“你娘云渺已经逝世多年,你唐婉更是桀骜不驯又烂泥扶不上墙!”
“孤作为南越国储君,不仅身份尊贵,还长相俊美文武双全,唐婉,你觉得你哪里配做孤的太子妃?”
说到这个他重新找回了自信,“更何况,孤当年不过两岁,对自己的婚事根本无从选择,如今孤已经弱冠,不但能自己选择还得到了母后首肯!”
听完,唐婉非但没有卑微反倒是将手放在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说太子殿下你是承认,你与皇后都是附炎趋势的小人?”
“我娘在时你们欢喜这门亲事,如今她不在了你们就要退婚,还不想归还定亲之物……”
“放肆!”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容景给厉声打断了。
他此刻脸色极黑,咬牙切齿地盯着唐婉,“母后乃是尊贵的皇后,岂容你出口污蔑?”
“唐婉,怪只怪你自己不争气,莫要把话说得那般难听!”
他负手而立,轻蔑地上下扫了唐婉一眼,“若非你屡屡犯错让人心生失望,孤怎么可能冒着被世人唾骂的风险与你退婚?”
“唐婉,你该怪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没理都说成有理了。
但唐婉到底上一世被自己蠢死,所以慕容景这话,竟是说到她的心窝里。
若是她聪明些,早些看清唐心玉等人的心思,上辈子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亦或者,她眼睛擦亮些,在嫁给慕容渊之后看到他对自己的付出,也不至于郁郁而终。
或许,她还可以与慕容渊相敬如宾,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再次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她吐出一口气看向慕容景。
“殿下,咱们言归正传。”
“玉佩是娘给你当定亲信物的,如今你要退婚玉佩和用了的银子自当如数奉还,这拿在咱们整个南越国来说,也是天经地义的!”
语气干脆利落,不留一丝情面。
慕容景瞪大眼眸还想狡辩,“孤……”
不待他说,唐婉直接打断他,“对了,娘曾经说过,她留下的东西都留给我当嫁妆。”
“唐卓日后有唐家的家产,所以她的这些东西只会属于我一个人,这件事情太后娘娘是知道的。”
看着慕容景青了白白了紫的脸色,她凑近他不怀好意地笑。
“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该不会克扣臣女的这一点嫁妆吧?”
慕容景心里憋屈至极。
一点?这是一点吗?
这么多年母后为了给父皇减轻负担,在皇宫立个好皇后形象,都没要多少份例银子。
但他和母后的日子却过得滋润无比,全靠在云家商铺支取的银子!
这十几年来,支取的银子少则也有几十上百万两,他若尽数归还岂不是要掏空了东宫?
还未等他说话,唐家众人听了这话先坐不住了。
那些银子都是唐婉的?那唐家怎么办?
用脚数都能知道,这么多年了,一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他们没用多少,那云家的玉佩若是拿在手里便可以随意支取银子。
这搁谁不心动?
唐元良差点掩饰不住眼里的贪婪之色,对着唐婉就是呵斥,“夫人留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我的,什么你的嫁妆?简直胡言乱语!”
为了银子和云家玉佩,他也是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总之,绝不能全部落入唐婉手中。
不要脸的话语让唐婉的眼中冒出寒气,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我胡言乱说?爹这话可是要与我一同进宫,在太后娘娘面前对峙?”
唐婉十分有底气。
只因当年交换定亲信物时,不止有太后在场,更有许多大臣家眷。
太后也没必要说假话帮唐元良,让自己落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唐元良听到要进宫对峙,即使气愤也再不敢言语了。
唐婉见他不语,心生挑衅之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