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嘶吼仿若要撕破这死寂的苍穹,自喉咙深处迸发而出。
滔天的恨意,恰似汹涌澎湃、吞天噬地的黑色潮水,瞬间冲破我千辛万苦维系的最后一丝理智防线,将其无情冲垮、狠狠撕裂。
没了理智的禁锢,我仿若被解封的恶鬼,周身戾气仿若寻到肆意宣泄的闸口,轰然高涨,滚滚翻腾,仿若实质化的黑色浓雾,弥漫周身。
心中长久积压的痛楚与怨恨,宛如一座沉睡千年、压抑到极致,濒临疯狂爆发的活火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轰然喷发。
岩浆般滚烫的仇恨,灼烧着我的每一寸灵魂、每一处神经,满心满眼只剩一个疯狂决绝的念头。
我要报仇,我要杀人,定要让所有那些心怀鬼胎、将我人生搅得支离破碎的相关之人,付出惨痛到极致的代价,用他们的鲜血与性命,为我可怜的孩子、为我悲惨的一生陪葬!
我的头发像是被灌入邪恶魔力,根根倒竖,疯狂生长,肆意舞动。
指甲也仿若化为夺命利刃,急剧变长,幽黑尖锐,透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周身弥漫的浓重煞气,仿若实质化的黑色风暴,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 “嘶嘶” 声响。
即便未着血衣,此刻的我,模样也足以让世间最勇猛的武士都心生怯意,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复仇厉鬼。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凡间种种,皆为虚妄,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放下仇恨,跟我走吧。”
一道幽幽叹息声仿若穿越时空而来,打破这充斥戾气的死寂。
不知何时,一位身着一袭黑袍的神秘鬼差,仿若鬼魅般悄然现身于我的坟前。
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庞隐匿在兜帽阴影之下,只露出一双幽邃仿若无尽黑洞的眼眸,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只见他微微抬手,掌心似有微光闪烁,仿若蕴含无尽乾坤,那股足以毁灭周遭一切的煞气,便仿若撞上无形坚壁,又如冰雪遇骄阳,瞬间消弭于无形。
“呵呵呵呵……” 我仰头狂笑,笑声仿若夜枭啼鸣,凄厉刺耳,划破夜空。
“你说得倒是轻巧,轻飘飘一句‘放下’,难道就能抵消我儿惨死的血海深仇?
就能无视我葬身海底的无尽哀怨?
我可不是佛陀那般大彻大悟、六根清净之人,看不破这尘世纷扰纠葛。
这般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仇恨,若换作是你,你当真能轻易放下?”
两行血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蜿蜒滑落,我瞪大双眸,眼中血丝仿若蛛网密布,毫不畏惧地厉声质问道,字字仿若裹挟利刃,刺向虚空。
鬼差身形微微一僵,仿若被我的质问击中要害,沉默良久,似在认真思忖我的问题。
许久,他并未正面回应,只是缓缓开口,声音仿若穿越九幽地狱而来,冰冷淡漠:“你已经耽搁十天了,该走了,若是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将是魂飞魄散的凄惨下场。”
“想让我跟你走也并非不可,只是走之前,我有个执念未解。”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怒火,目光灼灼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要知晓我孩子的下落,他是尚在地府徘徊,迷茫寻路,还是已然转世投胎,开启新生?给我个准话!”
“他……” 鬼差言辞闪躲,眼神飘忽,平日里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鬼差大人,此刻竟似心虚愧疚,不敢与我对视,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我要听实话!” 我向前一步,周身煞气再度隐隐涌动,语气不容置疑,仿若下达生死命令。
“他并非自然死亡,死后尸身更是惨遭毒手,分散于世界各地。
加之他年幼体弱,神魂尚在孕育塑形,遭受这般重创,脆弱不堪。
我苦苦寻觅许久,踏遍地府每一寸角落,却始终未能寻得他完整神魂。
只在他身死之处,发现大量灭魂符咒。
照此情形推断…… 大概率,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鬼差缓缓道出真相,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头。
“啊!魂飞魄散!魂飞魄散!”
我仿若疯癫之人,双手抱头,十指深深嵌入头皮,戾气化作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渗出。
“他还仅仅只是个孩子啊!
他做错了什么?
我又犯了什么罪?他
们杀了他尚嫌不够,竟还残忍地让他魂飞魄散!
你凭什么叫我放下!
凭什么我的孩子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厄运,你告诉我凭什么!”
刚刚被压制住的戾气瞬间如决堤的洪水,再度汹涌爆发,仿若汹涌海啸,携着毁天灭地之势,甚至比之前更为浓烈、癫狂几分,周遭空气仿若被点燃,炙热滚烫。
鬼差见状,似也知晓自己理亏,并未与我计较纠缠,只是轻轻一挥衣袖,宽大袖袍仿若裹挟无尽星河之力,再次将我那足以冲破天际的戾气化解于无形,仿若一场风暴被温柔抚平。
“既然你执意要复仇,那我便不再多言劝阻。”
鬼差无奈叹息,声音透着几分疲惫,“来之前,转轮王殿下特许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重生之后,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但切不可伤及无辜。
若你能一心向善,广积福德,殿下自会法外开恩,让你们母子团聚。” 言罢,他缓缓抬手,修长手指轻点虚空,一道微光闪烁,仿若开启时空之门。
待我再次睁开双眼,仿若时光倒流,已然回溯到半年前。
彼时,正值池悦和顾天赐母子刚刚在网络爆火之时。
深夜,万籁俱寂,整座别墅仿若被死寂笼罩,唯有窗外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仿若幽灵般,无声无息地伫立在天赐的床前,目光幽幽,仿若寒星。
望着他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小脸,以及熟睡中略显恬静的容颜。
我的手却仿若不受控制,似被邪念牵引,缓缓环上他那稚嫩纤细的脖颈。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睡得如此安稳惬意,仿若置身蜜罐,无忧无虑?
荒芜干裂的心田之中,滋长的恨意如疯狂扭曲、剧毒缠身的蟒蛇,紧紧缠绕着我每一处神经,令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呐喊、颤抖,催促我狠狠掐死眼前这 “罪魁祸首”。
睡梦中的他,仿若敏锐察觉到危险临近,仿若受惊小鹿,猛地睁开双眼。
当对上我隐匿于黑暗之中那森冷如冰、仿若寒潭深渊的目光时,他陡然倒吸一口凉气,胸腔剧烈起伏,险些就此昏厥过去。
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如霜,仿若被寒霜速冻,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的手却仿若瞬间换了副温柔模样,轻轻附上他的额头,指尖微微颤抖,语气中满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宝贝,是做噩梦了吗?”
他却仿若被激怒的幼兽,重重地拍开我的手,力气之大,震得我手臂发麻,“你有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个鬼一样,你是嫌我命长想要吓死我吗!”
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仿若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捉住般的恐惧。
黑暗之中,他并未看清我嘴角那抹透着诡异、仿若暗夜幽火的微笑。
我可不就是从那无尽深渊之中爬上来索命的厉鬼嘛。
我怎会嫌他命长呢?
我巴不得他能活得长久一些,因为我要将我儿曾经遭受的痛苦与委屈,一丝不漏地让他逐一尝遍,让他也体会体会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对不起宝贝,妈妈加班回来你已经睡着了,妈妈只是想看看你,没想到会吓到你。” 我
压下心头恨意,努力挤出一丝温柔笑意,声音轻柔,仿若慈母低语。
“你神经病啊,不会开灯吗,谁要你看,滚出去!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进我的房间。” 他满脸厌恶,仿若看着街边臭虫,毫不留情地怒骂道,扯着被子蒙住头,身子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曾经,他对待我亦是这般恶劣态度,且仅仅针对我一人。
可在顾渊和池悦面前,他却仿若换了个人,摇身一变,成了乖巧可爱、软糯听话的模样,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哄得二人眉开眼笑。
在面对我时,他仿佛高高在上的少爷,颐指气使;而我却只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微佣人,受尽屈辱。
往昔,我总觉得是自己没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故而亏欠于他,他怨我、怪我皆是理所应当。
加之他本就有严重的心脏病,我生怕刺激到他,哪怕受尽委屈,也对他百般迁就、纵容。
可如今才恍然大悟,在这个狼窝般的家中,唯一不亏欠他的,恰恰是我。
“好的宝贝,你不要生气,妈妈这就走,不打扰你睡觉了,晚安,妈妈爱你。” 我缓缓起身,作势欲离开。
“恶心!” 身后传来一道满是厌恶的声音,仿若利箭,直直刺向我后背。
我脚步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悲戚愤怒,随后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轻轻掩上房门,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待看到我离去之后,床上的天赐深深吸了几口气,双手捂着胸口,这才稍稍缓解了几分方才因受惊吓而引发的心脏不适。
方才睡梦中那令人窒息的感觉仍让他心有余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时间竟分不清刚刚那恐怖的一幕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梦境,冷汗浸湿了睡衣后背。
路过顾渊的房间外时,门缝之中隐隐传来男女交欢的声音,女子那娇喘浪叫之声毫无掩饰之意,仿若声声惊雷,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他们便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情苟合,而我此前仿若瞎了双眼、聋了双耳,被蒙在鼓里,竟未察觉出丝毫端倪。
叩叩叩 ——
我带着一丝恶作剧与报复的心思,抬手叩响了他的房门,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仿若被掐断的琴弦。我似乎还隐约听到了顾渊痛苦的闷哼声,仿若慌乱失措之下的失态之举。
“老公睡了吗,我有点事找你。”
我轻声开口,声音温柔得仿若新婚娇妻,暗藏玄机。
回应我的是一阵刻意伪装的轻微鼾声,仿若拙劣演技,破绽百出。
“老公,我进来咯。” 说着我转动把手,作势要推门而入。
里头的鼾声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慌乱的悉悉索索之声,仿若老鼠逃窜,慌乱无章。不必看,我也知晓屋内定然是一片兵荒马乱之景,衣物散落,人影慌乱。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再说吗,扰人清梦,天打雷劈懂不懂。” 顾渊声音透着慌乱与恼怒,仿若被戳穿丑事的跳梁小丑。
“明天我要出差,要赶早班飞机,现在说吧,反正你醒了。” 我不紧不慢回应,语气不容置疑。
“你等一下,我没穿衣服。” 顾渊急道。
“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害臊的。” 说罢,我猛地推开门。顾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佯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堵在门前,慌乱之中,他连内裤外穿了都未曾察觉,滑稽可笑。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明早七点还有一场极为重要的手术,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没工夫和你彻夜长谈。” 顾渊涨红了脸,目光闪躲,试图阻拦我进屋。
我压下眼底的讥讽之意,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笑意:“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说着,一把将他推开,强行挤了进去。
一踏入屋内,便闻到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仿若混杂着汗臭、暧昧气息与慌乱的狼狈味道。
“你这屋子该通通风了,臭烘烘的,都能捂出蚊子来了,你看看你这脖子上的蚊子包,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你晚上战况太激烈,被种了一脖子草莓呢。”
我环顾四周,目光在他脖颈处停留,阴阳怪气说道,字字句句仿若尖锐钢针,刺向他的面皮与心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