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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娥突然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以身做晏团长的解药,更不该让阿婆发现我怀孕,我从没想过破坏你们的婚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眼眶发红,豆大的眼泪坠落,哭的委屈。
晏臣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别胡说,如果不是你帮我,我会被兽药折磨死的。”
他安慰好苏月娥,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云岁晚身上。
“晚晚,月娥怀孕比较娇气,夜里我要照顾她,不如今晚你去储粮间睡?”
储粮间,那是家里藏粮食的地方,脏乱不说,还一股子米麦味。
她怀孕娇气,她又何尝不是娇生惯养?
没等云岁晚答应,苏月娥就睡上了她的床。
这夜,她听见晏臣唱着小调哄她入睡,摇曳的烛火,娇俏的人。
他又怎么能不心动呢?
云岁晚靠在墙边,泪流满面,梦到了第一次下乡的时候。
晏臣在人群里一眼看中她,发了狠非她不要。
从那天起,晏团长成了大小姐的跟班,所有人都瞧不上她资本家的身份,唯有他,捧她如明月般皎洁无暇。
次日睡醒,晏臣已在身边。
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有吃过的退烧药,满是自责。
“昨天你发烧,怎么没告诉我?”
她有机会说么?
“晚晚,我知道你不开心,为了弥补你,我决定带你回城里看岳父,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月娥听到,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晏臣,我能跟着去么?真羡慕姐姐,我还没去城里看过呢。”
她抚摸着肚子,满脸期待的看着男人。
“不行,你怀着孩子,外面风吹日晒多危险。”
晏臣刚拒绝,苏月娥就满脸纯真的娇嗔,“可是…散心对孩子好,你不在家,我怕。”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变得甜腻。
晏臣还是答应下来。
他们在村口上车后,晏臣满心眼底都是苏月娥和孩子。
太阳大了就撑伞,渴了就喂水,还细心为她准备了三种口味的酸果。
他的每个举动,都像弯刀,凌迟着云岁晚的心。
车子开到山脚后,突然闯出一群劫匪。
那些人是晏臣的仇家,看到他带着两个美娇娘动了歹心,他们拖着苏月娥的手,就要把她绑到山上去。
关键时刻,晏臣竟然拿云岁晚做交换。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晚晚,你相信我,我会救你出来。”
云岁晚挣扎,哭喊,却还是被推了出去。万幸,后面队里来了人,将那些劫匪全部收服。
可她悬着的心,始终如悬月高挂。不是因为劫匪,而是因为晏臣。
他不爱她了,也不在乎她的安全。如果不是队里的人及时赶到…
云岁晚不敢想……
进城路上,晏臣一直在解释。
“晚晚,我拿你作交换,只是因为怕月娥碰到肚子,我和你皮糙肉厚,能撑到救兵来,但她和孩子受不住这番折腾。”
云岁晚咽下眼泪。
他们结婚时,他也曾观明月,赞叹她的细腻柔 软,现在就成了糙妇。
她苦笑,心里已然更加决断。
云家在城里是大户。
在那个还吃不起饭的年代,她家已经有个不错的四合院,长工短工。只可惜建立合作化之后,全都遣散了。
只留了一个旧宅,还有几头牛,显得寒酸不堪。
云岁晚进门时,云贺刚好忙完回来,他在码头背货,一天也就不到1块钱。她曾提过,把当初带走的嫁妆带回来,但云贺不答应。
说她嫁了团长,好人家,要有些钱压箱底。除了首饰盒,云岁晚还有三万块钱,晏家无人知晓。
天文数字,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
晏臣毕恭毕敬,把礼物放在老丈人房里,云父这才注意,还有个女人,“这位是?”
云岁晚解围,“妹妹。”
晏臣有些尴尬,苏月娥这时却开了口,“叔叔您好,我叫月娥,平时在工厂上班,没什么见识,这是我第一次来城里。”
她眸光水灵,看起来乖顺。可云父听见‘工厂’两个字就顿住了。
四下无人时,他拉着云岁晚的手,“你老实告诉,那丫头是谁?”
“姘头。”云岁晚语气淡淡,“很快就不是了。”
等她离婚,晏臣一定会娶她进门。
云父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初,我为你选了门好亲事,你却突然说要嫁给晏臣。如今不过半年而已……”
云岁晚的目光暗淡下来,“爸,那个糙汉,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