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回到板房，凌晨一点。
还有五个小时，飞机起飞。
我躺在床上，五年感情说放就放，没那么容易。
通讯器响了，是李澈用加密线路打来的，接通却是喝醉的霍馨予。
她语气少见的诱哄：“温彦，别赌气了，记得把离职报告撤回来，国内也挺好的，到时候陪你去香山看红叶。”
以往她先低头，也总是半命令语气：“温彦，别闹了。”
我就顺着台阶底层。
这一次，她越反常，我心里越难受。
“说话啊，温彦……你不是念叨家里的火锅吗……听说国内新开家海底捞，你肯定喜欢，非洲太苦了，不然你其实想家，等我休假回去看你也行……”
霍馨予絮絮叨叨，要我离开，是受不了苦。
我沉默地听着，最后问她：“霍馨予，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声音带了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哽咽。
我想，如果她现在能坦诚，我们也许还能当朋友。
如果她还是不说，那就真的，没必要再来往了。
对面愣了几秒，含糊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还问什么？为这件事一起生了一整天气，好了好了，都是为了理想，我们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她还在自说自话。
我懒得再听。
最后的机会，没了。
没等她说完，我就摁掉了通讯设备，拔了电源。
路是自己选的，各得其所。
关灯，躺平，强迫自己休息。
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
眼泪不知不觉湿了衣领。
迷糊中睡着，再醒来是被李澈叫醒的。
天亮了，飞机要起飞了。
我登上飞机，一堆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是霍馨予的。
我没理。
内部通讯软件的小群里，有人@所有人。
我点进去，是同事凌晨三点发的照片，大家在讨论。
“啧啧，沈霖这是深夜表白了啊。”
“还得是霍医生，这份担当就值一个亿。”
“尺度好大，我们走以后大家是要相依为命了。”
是沈霖的朋友圈截图。
我点开图片。
沈霖靠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睡着了，女人只穿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侧影，那个轮廓，我太熟悉了。
心脏抽痛。
沈霖的配文：【我一腔孤勇来到这片红土，幸好，你愿意回头，为我照亮前路，这一刻，很幸福。/爱心】
下面霍馨予的姐妹们都在点赞评论。
我心下黯然。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这一步。
昨晚，她一边安抚我，一边和别人许诺未来。
辛苦她了。
同时又庆幸，还好我没留下等她，不然之后的一年，我就是个小丑。
关掉屏幕，我强迫自己别再想了。
飞机开始滑行，连日来的压力和疲劳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澈递给我水和纸巾，低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摇摇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为了家人，我也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