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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琛立刻飞了回来。
他红着眼眶，将我揉进怀里。
“没关系，你养好身体最要紧。”
补品流水一样地送到床前来。
可我吃不下。
我不停地自责。
一遍又一遍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能强硬一些？心狠一些？
躲在家里的第三天，妈妈发来微信。
“岚岚，你出院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呢？你是不是还怪妈妈？”
我恹恹地应付着她。
可她不依不饶。
“妈妈不是有意的，妈妈错了，你别怪妈妈了，好吗？妈妈真不知道，让你陪床会让你流产啊！妈妈年轻的时候，怀着你还下地干活呢！你啊，就是体质太弱，你多锻炼就好了。”
胸口堵得难受。
她到底是如何演得如此认真的呢？
“我没怪你。”
而是有些恨。
看见那四个字，我妈的语音第一时间追了进来。
她语调轻快，心情好像很不错。
“岚岚，妈就知道，母女哪有隔夜仇！虽说你孩子没了，可我把你姥姥传给我的银镯子给了你。你看，我都没舍得给你姐，妈妈是不是还是更疼你？”
我沉默着。
那是因为姐姐根本不稀罕一个黑黢黢、氧化了的旧镯子。
“你姐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着，反正你孩子也没了。在家养着还容易胡思乱想，不如你搬回来住，咱娘俩说说心里话？”
呼吸都要凝滞了。
“对了，你姐结婚，你可得包个大红包给她。你跟以琛在市区那么多套房子都空着，我跟你说啊，房子长期没人住会坏的。你干脆把市中心那套大平层送给你姐做结婚礼物好了，也是你这个做妹妹的心。”
我笑了。
气得。
“妈，不如把我们现在住的别墅，也送给姐姐，好不好？”
我妈乐得拍掌大笑，杠铃般的笑声刺得我鼓膜生疼，“那感情好！你姐姐肯定开心！”
手机突然被抽走，顾以琛接过电话。
“岳母，岚岚不太舒服，您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吧。”
“给姐姐添嫁妆是吗？嗯……我知道了……”
顾以琛的声音越飘越远。
他慢慢踱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