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第二天，我直接杀到了陆氏顶层。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没敲，一把推开。
就看到林晚正坐在陆廷州的腿上。
她的手指，捻着一颗草莓，正要往陆廷州嘴里送。
“廷州哥，啊……”
声音腻得我直犯恶心。
看到我，林晚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刻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陆廷州却一把按住她，把我当空气。
他抬眼看我，眉心拧着，全是“你又来扫兴”的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
我看着他们，心口那点残存的痛，彻底麻了。
“谈离婚，现在。”
陆廷州挑了挑眉，随后喊来了自己的律师。
陆氏集团，会议室。
陆廷州的律师念完那份“慷慨”的离婚协议，脸上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
所有人都觉得，我会感恩戴德地签字。
包括陆廷州。
他大概觉得，这笔钱，足够买断我的青春和尊严。
我没拿笔，而是看向我的律师。
张律点点头，把一份我们重新拟定的协议推了过去。
对面拿起来一看，愣住了。
陆廷州也拿过来看了一眼。
新的协议上只有一句话。
我，苏念，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净身出户。
陆廷州的律师眼镜都快掉了，“苏小姐，你确定？”
“我确定。”我看着陆廷州点头，这是我今天第一次正眼看他。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样东西。”
陆廷州的喉结滚了一下，没说话。
我淡淡开口，“我要那本速写本。”
此话一出，陆廷州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有了松动，那是一种错愕。
随即，那错愕变成了得意。
他以为，这是我放不下他的证据。
沉默了一分钟，他才开口：“可以。”
他让助理去取来了那本速写本，然后推到我面前。
我拿过画本，没有去翻那些画着我的画页，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就是那页画着我睡颜的素描。
我用指尖，点住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几乎要被阴影吞没的签名。
S.C.
我抬起头，直视他那双终于开始浮现惊慌的眼睛。
“陆廷州，你是不是忘了，这本速写本，根本不是你画的。”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尽。
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继续道：“这是我弟弟，苏辰的作品。”
“S.C.，Su Chen，他的名字缩写。”
“他知道我喜欢你，把你当未来的姐夫一样崇拜，偷偷画下我的整个青春，打算送给我们独一无二的结婚礼物。”
我的声音很平静，一字一句叙述着：“他出事前，就把这本还没画完的画册交给你，让你一定转交给我，让你……好好照顾我。”
说到这里，我情绪逐渐失控，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是你呢？你拿走了我弟弟的遗物，抹掉了他的存在，心安理得地把它藏起来。”
“你甚至还在最后一页，模仿他的笔触，画上我的睡颜，伪装成你的深情。”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陆廷州，你把它当成什么了？”
“一个可以随时拿出来感动我、挽回我的工具？”
“一个建立在我弟弟死亡之上，用来控制我、欺骗我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