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穿过最后一层云雾时，连绵的仙山也终于完整地展现在眼前。
千峰竞秀，灵雾如同轻纱般缠绕在山腰，飞檐斗拱的殿宇藏在翠绿的林木间，隐约有钟声从深处传来，声音清越悠长。
“把玉佩收好。”苏清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江云的胸口，“这玉佩气息特殊，在宗门里尽量别让人看到。”
江云连忙把鱼鳞玉佩塞进衣领，紧紧贴在胸口，指尖传来玉佩微凉的触感。他点点头，心脏因为即将抵达大叶仙宗而砰砰直跳。
飞剑缓缓降落，停在一座巨大的山门前。山门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大叶仙宗”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灵气流转间，字迹仿佛活了过来。
两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守在山门两侧，腰间挂着和苏清雪相似的令牌，只是颜色稍浅些。他们看到飞剑上的苏清雪，立刻挺直身体，躬身行礼。
“见过苏师姐！”
苏清雪脚尖落地，淡淡道：“不必多礼。”
她领着江云往里走，守门弟子的目光落在江云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但见苏清雪没介绍，也没敢多问。
穿过山门，脚下的路变成了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两旁栽着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空气中的灵气比云溪镇浓郁了十倍不止，吸入一口都觉得浑身舒畅。
江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之前修炼时消失的那丝灵气，似乎在体内轻轻动了一下。
“这边走。”苏清雪带着他拐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一座气派的大殿，殿门上方挂着“灵启殿”的匾额。
殿内已经有不少人，大多是和江云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还有几位穿着灰色长袍的执事来回走动。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看到苏清雪，连忙迎上来，脸上堆起笑容：“苏圣女来了，这位是？”
“带他来测灵品和境界。”苏清雪指了指江云，“赵执事，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赵执事点点头，目光转向江云，“小家伙，过来吧。”
江云跟着赵执事走到殿中央的石台旁，石台上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透明水晶，里面隐约有流光转动。
“把手放上去，放松些，别紧张。”赵执事示意道。
江云深吸一口气，依言将手掌按在水晶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似乎被水晶吸了过去。
水晶很快亮起柔和的蓝光，光芒沿着水晶内部的纹路缓缓流动，最后停在了靠近底部的位置。
赵执事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光芒的位置，又拿出一个小册子翻了翻，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江云，十四岁四个月。”
“嗯。”赵执事点点头，在册子上写下几笔，“灵启境一级中期，水系灵品。资质……还算是不错。”
他合上册子，对苏清雪道：“苏仙子，按规矩，灵启境三级以下只能先做杂役弟子，等突破到灵启境三级，再转外门弟子。”
苏清雪早有预料，点头道：“我知道。”
赵执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小布袋和一块黑色令牌，递给江云：“这是收纳袋，能装些小东西，滴血认主就行。这是杂役令牌，凭令牌去后山杂役院找张管事报道，他会给你安排住处和差事。”
江云双手接过，收纳袋轻飘飘的，令牌上刻着“大叶仙宗”和一个“杂”字。他握紧令牌，心里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坚定——就算是杂役，他也要好好修炼。
“多谢赵执事。”
赵执事摆摆手：“去吧，张管事在杂役院门口等着呢。”
苏清雪走到江云身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玉瓶，塞到他手里。
“这里面是五枚灵启丹，灵启境助修炼用的。”她指了指瓷瓶，又拿起玉瓶，“这个是灵聚丹，等你到了灵启境九级，冲击灵聚境时再用。”
江云看着手里的丹药，眼睛一下子红了：“苏仙子……这太贵重了……”
“在宗门里以后就别叫苏仙子了。”苏清雪打断他，语气柔和了些，“叫我苏师姐就好。”
她顿了顿，看着江云道：“杂役院的灵气不如外门，但也足够你修炼到灵启境三级。每天抽时间修炼《大叶仙宗引灵法》，别偷懒。”
“我不会偷懒的！”江云用力点头，把丹药小心翼翼地放进收纳袋，“谢谢苏师姐！”
“嗯。”苏清雪点点头，“我要回内门报到了，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就……自己解决……”
她说完，转身向外走去，青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的人群中。
江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紧紧攥了攥手里的令牌，深吸一口气。
他向赵执事道了谢，转身走出灵启殿。按照赵执事指的路，沿着石板路往后山走。
路上遇到不少弟子，有的穿着和守门弟子一样的青色外门服饰，有的穿着灰色杂役服饰，还有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弟子，气息明显比其他人沉稳，江云猜他们或许是内门弟子。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木屋，木屋旁立着一块牌子，写着“杂役院”三个字。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站在牌子下，看到江云手里的黑色令牌，立刻迎上来：“你就是新来的杂役弟子江云？”
“是的，弟子江云，见过张管事。”
“不用多礼。”张管事摆摆手，语气还算温和，“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住处，再给你安排差事。”
江云跟着张管事走进杂役院，院子里有不少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少女在打扫卫生，看到张管事都低下头继续干活。
张管事指着最里面的一间小木屋：“那就是你的住处，里面有床和桌椅，缺什么自己去库房领。”
他递给江云一把扫帚和一个水桶：“你的差事是打扫前院的石板路，每天8点起床打扫，9点前必须打扫干净，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但不能出杂役院范围，知道吗？”
“知道了，张管事。”
“嗯，去吧。”张管事说完，转身离开了。
江云走到自己的木屋前，推开门。屋子不大，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角落里堆着一些干草，但还算干净。
他把背包放下，拿出那本《大叶仙宗引灵法》和木剑，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和收纳袋里的丹药。
虽然只是个杂役弟子，但他终于来到了大叶仙宗，离变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江云握紧拳头，走到门口拿起扫帚。不管是什么差事，他都要做好，更重要的是，不能耽误修炼。
他走到前院，开始认真地清扫石板路上的落叶。阳光透过灵雾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其他杂役弟子的说话声，还有灵启殿方向隐约传来的钟声。
江云一边扫地，一边在心里默念《大叶仙宗引灵法》的口诀，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
扫帚划过石板路，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清晨的杂役院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