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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胡爱花也跑去乡医院打听过,结果人家说:“哦,胡爱军啊?情况严重,我们这儿治不了,当天就转县医院了。”

中间,她那个弟媳妇张金丽倒是回来过一次,风风火火地冲进他爸妈屋里,胡乱卷了几件衣服就要走。

胡爱花赶紧拉住她:“金丽!爱军他怎么样了?爸妈呢?”

张金丽猛地甩开她的手,狠狠剜了她一眼:“托你家傻子的福!好得很!”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爱花心里拔凉拔凉的。她算是看明白了,张金丽现在恨死了她和那个傻子。

就在韩伟砍伤杨力的前两天,胡爱军小两口躺在自家新盖的砖瓦房里。

美滋滋地啃着黄瓜,盘算着他们的如意算盘。

张金丽说道:“哎!爱军,我听爸妈那意思,是想把韩傻子弄走,让你姐跟杨力好?”

“可不嘛,我姐总不能跟傻子过一辈子吧?”

张金丽眼珠一转,凑近低声道:“我有个主意 等你姐跟傻子离了,咱把傻子弄咱家来。”

胡爱军差点被噎着:“啥?你啥意思?”

“呸!你想哪儿去了?”张金丽啐了一口:“那傻子,你看他浑身是劲儿,让他来咱家干活,白捡个壮劳力。而且,这房子。”

她指了指亮堂的屋子:“这可是韩傻子爸妈留下的,当初翻新用的也是傻子爹妈的赔偿款,要是你姐真跟他离了,他那个什么大爷能不来要这房子?可要是傻子还在咱家,那这房子名义上不还是傻子的?他大爷就要不走。”

胡爱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啊!到时候地里的活家里的活全让他干,你就等着享福吧。”

张金丽得意地一扬下巴:“那是!我嫁给你可不是来当老妈子的。再说了,当初你爸妈可说了,那赔偿款都用来盖房和给我彩礼了,咱这房子住得心安理得。”

这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结果还没等实施,就出了韩伟砍废杨力这档子破事。

小两口吓得缩在自己窝里不敢露面,生怕赔钱要摊份子。

后来听说爸妈动用了韩傻子爹妈剩下的赔偿款,张金丽更是气得肝疼。

结婚时公婆可是拍着胸脯说赔偿款全花在房子和置办家具和彩礼上了,敢情还藏着掖着呢。

那天傍晚去找他爸妈,一是探探赔偿款的口风,看看还能剩点不。

二是让傻子来干活,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顺便提提接收傻子的伟大计划。

结果,计划没提成,胡爱军被韩傻子来个一脚双响。

现在的胡爱花彻底麻爪了,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村妇,县医院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只能在家干等。

再看韩伟,这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彻底放飞自我。

白天,找个阴凉的地方,往那一瘫,睡大觉。

饭点,准时溜达回胡家。有饭,坐下就吃,风卷残云。

没饭开始,翻箱倒柜,找到啥吃啥,萝卜、冷窝头、咸菜疙瘩,嚼得嘎嘣脆。

胡爱花在旁边骂得嗓子冒烟,唾沫横飞,韩伟眼皮都不抬一下,专心干饭,耳朵自动屏蔽一切。

到了晚上,嘿嘿,那就是韩伟的复仇时刻。

胡爱花吓得把房门插得死死的,有用吗?韩伟走过去,抓住门把手,就那么晃悠几下,咔嚓就开了。

破门而入,轻车熟路。

连续六七天,韩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白天装孙子,晚上当祖宗,可是解了恨了。

胡爱花从最初的愤怒反抗,到后来的放弃了,再到现在的认命。

就在胡爱花在家水深火热时,胡全才一家风尘仆仆,哭爹喊娘地把疼得死去活来的胡爱军推进了县医院手术室。

刚安顿好,一抬头 嚯!老熟人。

只见走廊那头,刘艳花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挂着尿袋,脸色苍白的杨力在遛弯呢,杨七五跟在后面。

老杨家也是得了钱,才把杨力转到县里的医院的。

两拨人马,看见彼此后,空气瞬间凝固。

胡全才一家有焦急、有狼狈和愤怒。

杨七五一家则是惊讶、看戏和幸灾乐祸。

刘艳花多鸡贼啊,一看这架势,再瞅瞅手术室亮起的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她假装扶着儿子散步,实则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很快,她就从一个小护士的抱怨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哎哟,刚推进去那个,也是下边儿伤着了,看样子悬了,够呛能保住了。”

刘艳花差点没当场笑出声 她赶紧捂住嘴,憋得脸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

要不是扶着儿子,她能原地蹦起来,苍天有眼啊,报应啊,现世报啊。

胡全才的儿子也成废人了,这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解气,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买挂一万响的鞭炮,就在医院大门口点上,好好庆祝一下。

杨力看着他妈那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五官乱飞的滑稽样,再想想手术室里的胡爱军和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这都什么事儿啊。

县医院的护士站,永远不缺新鲜出炉的瓜。

一个扎着马尾辫,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年轻小护士,同事们叫她小喇叭,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旁边正在整理病历见多识广的同事小张。

“哎!张姐,猜猜,刚推进手术室那个男的,伤哪儿了?”小喇叭的声音很低,但兴奋劲儿藏不住。

小张头都没抬,语气带着点老油条的味道:“伤哪儿?胳膊腿?脑袋?还是屁股开花?我来这儿两三年了,啥场面没见过,断胳膊断腿的,肠子流出来的,脑袋开瓢的,只要不是外星人入侵,都吓不着我。”

说完,她合上本子:“没事儿我查房去了啊,一堆活儿呢。”

“哎,哎!别走啊!” 小喇叭赶紧拽住她胳膊,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朵:“这个你绝对没见过。”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稍大,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更稳重的护士王姐,端着治疗盘路过:“你俩嘀嘀咕咕啥呢?”

小喇叭一看王姐来了,眼睛更亮了,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一把将王姐也薅过来,三个人头碰头围成个小圈。

小喇叭左右看看,确保没病人经过,才用气声,一字一顿,仿佛在宣布什么惊天秘密般说道:“俩蛋,都碎了。 稀碎。刚推进去,主刀大夫一看片子就说保不住了,只能全摘,前期准备还是我帮着做的呢,看得我都疼。”说完还抽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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