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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的、带着浓重腥臭的风像一堵墙压下来。陆明宇沾满黏糊糊血污的手指,在这让人窒息的瞬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扣住了周深那截露在破烂袖子外的手腕!

那感觉太不对劲了。不像活人的皮肤,又冷又滑,摸上去硬邦邦的,透着一股死气。就在陆明宇指尖碰到那冰冷皮肤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暴烈的力量,猛地从三个地方同时炸开了!三股高压电流一样的东西,以他的手掌为交汇点,通过他抓着罗盘和旧皮子的手,通过他扣着周深手腕的手指,再冲向周深心口那片恐怖的紫黑色!那股力量蛮横地冲进他的骨头缝里,震得他全身骨架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眼前那块青铜罗盘上,刺眼的金光猛地膨胀、扭曲,像个被吹到极限快要破掉的气球!盖在罗盘上的旧皮子中心,那点豆子大小的炽白色光点,先是急剧收缩,小得像针尖,紧接着,“噗”地一下,爆发出极其锐利、让人不敢直视的白光!周深胸口那些疯狂扭动、如同活物的紫黑色毒痕,被这白光一照,像是被滚烫的开水当头浇下,瞬间剧烈地抽搐、收缩,发出一种无声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啸!

陆明宇的血——他手上、罗盘上、皮子上沾着的那些还温热的血——成了最粗暴的导体和引信。三股截然不同又相互冲突的力量,被他强行捏合在一起,挤压到了极限,然后,轰然引爆!

一个混乱、狂暴的能量漩涡,以他们三人接触的地方为中心,瞬间成形!

“呃啊——!”

陆明宇和周深的惨叫同时撕破了破庙里压抑的空气。陆明宇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臂,像是被无数烧红的钢针从骨头里面往外扎,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臂骨发出细微的、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旁边的周深更惨,他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张被拉满即将崩断的弓,灰白色的瞳孔里,所有的神采都被一种纯粹的、被撕裂的痛苦所取代,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轰!!!

就在那只铁灰色蚀种头领那张布满倒刺、淌着粘液的巨口,距离周深心口那片混乱光芒不到一尺,恶臭的涎水几乎要滴落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被强行糅合、压缩到极致的能量漩涡,终于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它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反而是一种沉闷到极致的、仿佛直接敲在人心脏上的重击声!

嘭!

一股无形却凝练如实质的冲击波,猛地向外炸开!

首当其冲的铁灰色蚀种头领,那张开的巨口像是狠狠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由钢铁浇铸的墙壁上!覆盖着厚重鳞片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力道之大,让它粗壮的脖颈都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它环形口器里那些密密麻麻、闪烁着寒光的利齿,瞬间崩断了好几根,碎裂的牙齿混合着发黑腥臭的粘稠液体飞溅出来!它那庞大沉重的身躯,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掀飞,像个巨大的破麻袋一样,翻滚着砸向庙门外拥挤嘶吼的蚀种群!

噗通!咔嚓!

被砸中的几只蚀种发出短促凄厉的哀嚎,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拥挤在庙门口的蚀种群瞬间被砸倒了一大片,原本严密的包围圈顿时一片混乱,痛苦的嘶鸣和愤怒的低吼交织在一起。

那层无形的冲击波并未停止,急速地向四周扩散开去。庙门口挤在最前面、体型较小的几只蚀种,像是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砸中,身体诡异地扭曲变形,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几米外的地上,抽搐着爬不起来。后面稍大一些的蚀种,也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推挤着,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草垛,成片地向后踉跄、翻滚,一直撞进庙门外更深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激起更多的混乱和嘶吼。

破庙本就在风雨侵蚀下摇摇欲坠的土墙,被这股力量的余波扫过,簌簌地落下大片的灰尘和碎土块,扑簌簌掉在地上。庙内原本浓重得让人作呕的蚀种腥臭和蚀毒特有的腐败气息,似乎也被这股冲击波冲散了一些,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某种能量灼烧后的焦糊味。

死寂。

一种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骤然笼罩了整个破庙。

只有两种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陆明宇和周深如同破旧风箱般粗重、艰难、带着血腥味的喘息;还有能量爆发后,空气中残留的、细微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滋滋”声。

陆明宇瘫倒在冰冷的、沾满灰尘的草堆旁,感觉自己像是被彻底抽空了。右半边身体,特别是那条刚刚承受了爆炸性力量的手臂,从肩膀到指尖,一片冰冷麻木,像是浸在冰水里,这是蚀毒深入骨髓的后遗症,那阴冷的侵蚀感并未消失,只是被刚才的爆发暂时压了下去,蛰伏在深处。左半边身体则是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扣住周深手腕的那条胳膊,骨头深处像是埋着无数烧红的蚂蚁在啃噬,火辣辣地疼,动一下都钻心。他连弯曲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榨不出来了,胸膛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和肺部火烧火燎的灼痛。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不停地晃动、模糊,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隔绝了外界大部分声音。

周深的情况看起来更糟。他仰面躺在草堆里,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抽搐、弹跳,只剩下极其细微的、无意识的颤抖,频率很低,幅度很小,像一片即将停止颤动的落叶。他心口那片混乱纠缠的光芒彻底消失了。那块沉重的青铜罗盘歪倒在他胸前,盘面上原本凝实如液态黄金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变得灰扑扑、死气沉沉,盘体上甚至清晰地出现了几道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那张染着陆明宇和他自己血迹的旧皮子,就盖在罗盘上。皮子中心,那点真阳炁的光芒,竟然……稳定了?虽然依旧只有米粒大小,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它散发出的那点暖白色的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摇曳、忽明忽暗,而是持续地、微弱地亮着,像风中顽强护住的一点烛火。最引人注目的变化是周深身上那些蚀毒脉络——它们并没有消失,颜色依旧是深紫近黑,爬满了他的脖子、脸颊和敞开的胸口,看上去依旧狰狞恐怖。但是,那种疯狂扭动、不断鼓胀、试图向周围皮肤侵蚀蔓延的势头,却戛然而止了!它们像是突然被冻僵了的毒蛇,僵硬地、死板地覆盖在皮肤表面,暂时失去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活性。

“哥……陆明宇……” 墙角传来周浅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他被刚才那股爆发冲击波的边缘力量狠狠扫了一下,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气血翻涌,喉头一阵腥甜。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用还能动的左手和膝盖,挣扎着,一点点地向周深和陆明宇的方向蹭过来。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特别是肋下那道深可见骨的爪伤,痛得他眼前发黑,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牙齿咬得咯咯响。但他不管不顾,眼睛里只有躺在草堆里的兄长和瘫在一旁的陆明宇。

短短几步的距离,他爬得异常艰难,在地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终于蹭到周深身边,他颤抖着伸出还算干净的手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依旧恐怖的紫黑色脉络,哆哆嗦嗦地凑到周深的鼻子下面。

指尖传来的触感一片冰冷,没有活人应有的温热。周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但紧接着,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极其缓慢地拂过他的指背!

虽然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游丝,但它确确实实存在!

“还……还活着!” 周浅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点,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活着,但离死还有多远?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瘫在几步外的陆明宇。

陆明宇的情况同样惨烈。脸白得像刷了一层墙灰,嘴唇干裂得翻起白皮,边缘是吓人的深紫色,嘴角残留着已经发暗发黑的血迹。胸前那道被蚀种利爪撕开的伤口,在刚才的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开来,暗红色的血正缓慢地洇湿他本就破烂不堪的粗布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紧闭着眼睛,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

“陆明宇!你怎么样?你……” 周浅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痛得无法呼吸。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就想往陆明宇那边挪。

“别……别碰我……” 陆明宇艰难地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他极其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眼神涣散没有焦点,里面充满了强烈的抗拒。“蚀毒……还没……干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右臂和半边身体里那股阴冷的、仿佛活物般的侵蚀感并未消失,只是被刚才那场狂暴的能量爆发暂时压制了下去,像冬眠的毒蛇,蛰伏在他的血肉和骨头里。他怕自己身上残留的蚀毒会害了周浅。

周浅伸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着陆明宇那条僵硬麻木、颜色明显不对的手臂,再看看他惨白的脸和崩裂的伤口,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你……你这个……”

“看……看他……” 陆明宇吃力地、极其缓慢地抬了抬下巴,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闷哼了一声,指向周深的方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消耗生命。“真阳炁……稳住了……蚀毒……停了……” 这是他拼了命,赌上一切才换来的结果。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的希望。

周浅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涌上来的泪意压下去,连忙爬回周深身边。他凑得更近,仔细盯着兄长心口那张染血的旧皮子。米粒大小的白光,微弱,却持续地散发着暖意,稳稳地亮着,不再像风中残烛。他又看向那些僵硬的紫黑色脉络,它们像丑陋的藤蔓缠绕在周深皮肤上,颜色深得发黑,确实不再蠕动蔓延了。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丝,但这丝松弛立刻被汹涌而来的巨大担忧淹没——周深的气息太微弱了!微弱到随时可能断掉!蚀毒只是僵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并没有被清除!致命的危机只是被强行暂停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外面……怎么样了?” 陆明宇喘着粗气问,他连转动脖子去看一眼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只能转动眼珠看向周浅的方向。

周浅这才猛然惊醒,想起了庙门外那更大的威胁!他心脏狂跳,猛地抬头看向那扇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一个扭曲门框的庙门。

门外的景象一片狼藉。被掀翻、撞飞的蚀种们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甩动着脑袋,发出低沉痛苦的嘶吼,充满了愤怒。那只铁灰色的蚀种头领摇晃着它那颗硕大的脑袋,也站了起来。它撞在无形壁障上的环形口器边缘,几根断裂的利齿豁口处,正渗出粘稠发黑的液体,让那张本就狰狞的脸显得更加可怖和狂怒。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如同鬼火,死死地、怨毒地盯在庙内的三人身上,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周围的蚀种群在头领一声充满威慑和怒火的嘶吼下,重新开始聚集,焦躁不安地在门外狭窄的空地上来回走动,爪子烦躁地刨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此起彼伏的低吼声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狂躁,充满了嗜血的渴望。但是,它们似乎对刚才那股瞬间爆发、将它们掀飞的力量产生了本能的忌惮,一时间只是围堵在门口,形成了一道由利爪、獠牙和充满恶意的目光组成的恐怖包围圈,暂时没有立刻冲进来的迹象。

“它们……没走……在门口……围住了……” 周浅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砾摩擦,充满了无力感。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危机远未解除,甚至更糟了——他们激怒了这群怪物。

陆明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刚才那一下爆发,虽然暂时逼退了蚀种的致命扑击,甚至意外地稳住了周深体内暴走的蚀毒,但也彻底耗尽了他们三人最后残存的一点力气和保命的底牌。他自己和周浅都是重伤加脱力,连动根手指都困难。周深虽然蚀毒被暂时压制,但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随时可能熄灭。而门外,是更多被激怒、变得更加狂躁的蚀种!它们在等待,等待下一次扑杀的机会,等待他们彻底油尽灯枯、失去反抗能力的那一刻。时间,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罗盘……” 陆明宇艰难地转动着酸涩的眼球,视线落在周深胸口那块歪倒着的青铜罗盘上。盘面黯淡无光,那几道裂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拿……拿过来……看看……” 他必须确认这件至关重要的东西是否还残存着一点希望。

周浅看着那块罗盘,心里也升起一丝渺茫的期盼。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再次挪近周深,颤抖的手悬在空中,极力避开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紫黑色脉络,用指尖极其轻、极其缓慢地捏住那块冰冷的青铜圆盘边缘。入手依旧是沉甸甸的,盘面上沾满了陆明宇和周深干涸后发黑的血迹,黏糊糊的。原本能够自动旋转、指向真阳炁的那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彻底消失了,盘面上那些复杂精细、曾流淌着微光的纹路,此刻完全失去了神采,变得灰暗粗糙。那几道细微的裂纹,近距离看,更是触目惊心,像是精美的瓷器被狠狠摔过。

“光……没了……裂了……好几道……” 周浅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这件他们唯一的、能指引方向、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力量的东西,看起来也彻底毁了。最后的依仗,没了。

陆明宇闭上了眼睛,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也熄灭了。引路的“引路灰”早已耗尽,罗盘损毁,真阳炁虽然稳住了但依旧微弱得可怜,他们三个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不是剧痛就是麻木,或者濒临死亡。出路在哪里?希望在哪里?难道真要在这破败阴冷的小庙里,沦为蚀种的口粮?

就在这时——

一直如同尸体般毫无动静的周深,喉咙深处突然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叹息般的呻吟。

“呃……”

这声音虽小,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中了陆明宇和周浅几乎绝望的心脏!两人的心同时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陆明宇猛地睁眼,周浅更是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扭回头,死死盯住周深的脸。

只见周深那爬满深紫近黑色蚀毒脉络的眼皮,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幅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小。他那双灰白无神、如同蒙尘玻璃珠的眼球,眼珠似乎也极其缓慢地转动了微乎其微的一点点角度,空洞的眼神像是在努力寻找什么焦点。他干裂得翻起死皮、呈现出不祥紫色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但陆明宇和周浅都无比清晰地看到,他那截被陆明宇死死扣住、同样爬满了僵硬紫黑脉络的手腕,那冰冷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回握了一下!

力道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但那冰冷僵硬的指尖,确确实实、极其轻微地,回扣在了陆明宇布满血污和泥土的手背上!

紧接着,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难以言喻的意念,或者说是一种纯粹的感觉,顺着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极其模糊地传递了过来。那不是话语,更像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被刚才那场生死爆发的能量强行唤醒的本能指引:

“…连…上了…”

这感觉微弱得如同狂风中的一点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却异常清晰地指向了一个具体的方向——不是他们来时的、充满绝望的庙门,也不是通向更深处未知黑暗的其他出口,而是破庙深处,那尊早已残破不堪、被厚厚的灰尘和蛛网覆盖、只剩下半截身子、在昏暗光线下沉默矗立的泥塑神像背后!

陆明宇和周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绝境中抓住稻草的悸动,齐刷刷地、艰难地转向了那尊沉默在角落阴影里的、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残破神像。

那神像半张脸已经剥落,露出里面干裂的泥胎,剩下的半边脸模糊不清,被厚厚的蛛网和灰尘覆盖,看不出任何表情。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千百年来都只是这破庙里一件无用的摆设。

神像背后……有什么?周深那微弱到极点的感应,指向那里,意味着什么?是新的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破庙里死寂一片,只有门外蚀种焦躁的刨地声和低吼声,如同催命的鼓点。兄弟俩的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混杂着惊疑、绝望、以及一丝被这微弱感应强行点燃的、渺茫却不肯熄灭的火光。下一步,该怎么办?拖着这样残破的身体,如何去到那神像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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