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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安平收敛心神,将最后一缕暗金能量纳入鼎内气海。

“队长,该拔营了。”

王安铁的声音在帐外响起,这位旁支教习的刀刃上还留着沙狼蛛的暗金血。

王安平应声站起,指尖不经意触到储物戒边缘,那里还残留着转化妖物时的温热。

他忽然意识到,这支千人拓荒队既是他的屏障,也是束缚手脚的枷锁。

当百双眼睛时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悄无声息地提升修为,简直比在沙暴中寻找绿洲还要艰难。

“或许…。”他低声自语,一些想法浮上心头,随即否定了这些念头。

他若独自离去,不仅辜负了母亲和族长的期望,更会让那些刚编入青蚨预备役的少年失去唯一的依靠。

五日后,荒沙原的天空突然被阴影覆盖。

“是毒翼鹫!”瞭望哨的呐喊撕裂晨雾。

王安平抬头,只见西方天际涌现黑压压的鸟群,铁灰色羽翼划破云层,每一次扇动都带起腐蚀真气的尖啸。

为首的妖禽足有丈许长,喙部泛着幽蓝毒光,正是乙级妖禽“毒翼鹫”。

“全体结防空阵!血骑队,护两翼!”

王宁智的喝令声中,夯土兽被迅速驱赶至中央,百余名备身境修士举起盾牌,在粮车上方搭起人墙。

但毒翼鹫的速度远超预想,前排修士的盾牌刚合拢,数道利爪已撕裂帆布,灵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保护粮食!”

王安平怒吼着跃起,腰间钢刀裹着鼎内真气斩出,刀气在半空凝成水幕,却被毒翼鹫的尖喙撞得粉碎。

他运转“百劫成钢”,金芒在体表流转,硬生生抗下妖禽的爪击,肩头甲胄应声而裂,鲜血渗出的瞬间便被金芒止住。

“浪涌三叠!”他刀势连变,三层刀气裹挟沙粒撞向妖禽眉心,却只让其晃了晃脑袋。

毒翼鹫猛地俯冲,毒喙直刺他面门,王安平侧身避过,刀刃顺势划向其羽翼,却见羽毛竟如铁屑般弹开刀锋。

下方传来惨叫,佃农们被利爪抓起抛落,百余人在妖禽的俯冲中殒命。

行脉境的王安虎挥舞长刀护住药庐车队,却被三只毒翼鹫同时围攻,利爪穿透他的护心镜,当场气绝。

王安平睚眦欲裂,不顾毒喙划伤手臂,再次跃起,这一次他瞄准妖禽羽翼根部的关节,刀气中融入“万烬归源”的暗金能量,“噗”地斩下一片带毒的羽毛。 鼎内灵田瞬间有了反应,根系疯狂吸收羽毛中的毒质,转化为精纯能量。

王安平只觉丹田一暖,受伤的经脉在暗金能量冲刷下痒意丛生,几欲瞬间愈合。

他猛地咬紧舌尖,强行压下鼎内真气的修复冲动——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定会引来其他人的惊疑。

恰在此时,三只毒翼鹫呈三角阵型俯冲,最右侧的妖禽利爪闪着幽光,直取他未着甲胄的小腿。

王安平非但不避,反而侧身让过致命部位,任由利爪撕开裤腿,在小腿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腥臭的毒血渗出的刹那,他运转万烬归源,暗金色根系如闪电般裹住毒血,在鼎内灵田迅速转化。

与此同时,他借势旋身,《破浪刀》逆劈而上,刀气裹挟着刚转化的精纯能量,精准斩入妖禽羽翼根部的关节。

“噗嗤”一声,带毒的羽毛四散飞溅,妖禽发出凄厉惨叫,撞向后方的同伴。

“队长!”王安铁怒吼着扑来,刀光逼退另外两只毒翼鹫。

王安平落地时故意踉跄半步,捂着小腿咳了几声,让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实则鼎内毒质已被转化殆尽,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战场另一侧,佃农们的哀嚎撕心裂肺。

一个少年被毒翼鹫抓起,挣扎中掉落的扁担正好砸在王安平脚边。他抬头看见,行脉境的王宁信被三只妖禽围攻,护心镜上布满爪痕,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溢血。

备身境修士们组成的人墙摇摇欲坠,盾牌被利爪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杀!”主脉的王宁礼挥舞长刀,救下一名被拖走的佃农,刀刃上凝着暗金血珠。

他往日里瞧不上旁支,此刻却与王安昌背靠背作战,两人刀势互补,斩落一只只毒翼鹫。

旁支的王安虎虽已战死,他的双生子弟弟王安林却红着眼怒吼,刀光比平时快了三分。

这场混战中,主脉与旁支的修士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并肩作战。

当王安平拄刀砍倒第十只毒翼鹫时,他看见主脉的王宁信将最后一瓶伤药递给旁支的伤员,而旁支的王安铁则把自己的水囊塞给断了胳膊的主脉少年。

众人奋战不休,从开始的措不及防,到现在总算稳住了局面。毒翼鹫群损伤越来越大,最后终是在为首毒翼鹫的凄凉鸣叫声中散去。

战斗结束后,幸存的修士们围坐在血泊中,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区分主脉旁支。

王宁智看着互相包扎伤口的众人,低声对王安平说:“你看,就像这块被砸扁的玄铁”。

他捡起地上一块变形的甲片,“裂痕是有,但经此一炼,反而更结实了。”

王安平望着远处收拾尸体的队伍,小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鼎内却暖意翻腾。

他知道,这场惨烈的袭击不仅让队伍损失惨重,更像一把重锤,将主脉与旁支间的隔阂砸得粉碎。

王安平拄刀喘息,他看向血骑队的方向,只见五十名血骑仅斩杀三只毒翼鹫,更多人躲在防沙墙后。

经历沙狼蛛一战后,这些三等战兵显然对空战斗力匮乏,更不愿为王氏拓荒队白白送死。

“血骑兄弟辛苦了。”

王宁智忍着肩伤,将一袋伤药递给血骑队长,“如有损伤,我们定然会上报家族和萧烈将军。”

队长接过药袋,眼神闪烁,铁甲下的手却下意识地按在刀柄上,显然对刚才的避战心有愧疚,却又不愿表露。

王安平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拱手:“若无诸位护翼,我等损失更重。”

他知道,在绝对的武力差距面前,任何埋怨都是徒劳。

血骑虽属监督,却握着至高议会的令牌,唯有以利益笼络,才能让这些煞神在关键时刻出刀。

只是经此一役,拓荒队与血骑间的微妙平衡已被打破,那层虚伪的恭顺下,是越来越深的隔阂。

又行三日,队伍抵达黑风峡外围的“沙砾渡”。

当王安平看到三队人马在沙柳丛中休整时,遇到了已在此休整两日的其他拓荒队。

王宁智请示王安平后,带着几人过去接洽。

停留的三队人马分别是战二十城云家的玄甲队、战三十一城李家的烈风队,以及铁刀村的散修队。

云家领队云战霄身披寒铁重甲,腰间三柄短刃泛着冷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王安平的队伍:“王氏的小兄弟,路上遇着毒翼鹫了?”

他指了指王安平甲胄上的毒血痕迹。

“云兄好眼力。”

王安平抱拳,注意到玄甲队的伤员远比己方少,显然应对空袭更有经验。

李家族长李苍梧手持九环刀,刀环上挂着几枚妖核,闻言接口道:“我们也遇着了,好在烈风队擅使弓箭,没折损太多人。”

最不起眼的铁刀村散修队里,队长张铁牛的门板大刀刀刃上凝着黑色妖血:“别废话了,再不走黑风峡的飓风就要来了!”

他指向远处翻涌的黑色雾墙,那里便是黑风峡入口。

四队围坐商议,王安平这才得知,尽管路线不同,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都是望仙台周边。

而望仙台之后,便是横亘云荒的九幽叠嶂。

山如其名,九幽叠嶂不知其广,不知其深。只是此山脉毒瘴弥漫,且妖兽满山。

数百年来,都是人族禁区。

“血骑给的地图上,血誓山脉的标记是个骷髅头。”

李苍梧身为李家族长,得到的情报更详尽些。他展开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山脉轮廓,中央赫然是个骷髅头。

众人看着地图上的骷髅头,心头如同压了千斤重石,俱是沉思难语。

李苍梧展开的兽皮地图上,朱砂绘制的骷髅头仿佛活物般蠕动,眼窝处的血点正是血誓山脉的中心。

云战霄突然按上腰间短刃:“我玄甲队探过路,黑风峡内的妖物众多,且有乙级妖将出没,我们只有抱团才能减少伤亡。”

四队队长围拢在篝火旁,夯土兽的低鸣混着远处风沙声。

张铁牛将门板大刀剁进沙地:“老子不管那么多,只要能活着过谷,如有妖丹,大家按杀妖兽多寡来分就行。”

最终达成共识:四队合编为。

云家玄甲队开路,李家烈风队断后,铁刀村散修队护卫右侧,王氏左侧。

待穿过黑风峡后再按原路线分开,若拓荒地相近则互设传讯符阵。

随着四队人马汇合,营地规模骤然扩大至七千余人。

血骑们自觉聚成独立方阵,玄铁甲在篝火下泛着冷光,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敌意昭彰。

王氏拓荒队的修士们混在人群中,与云家少年交换着伤药,听李家老兵讲述云谷旧事,前几日痛失亲友的悲恸,竟在喧嚣中淡了几分。

王安平看见王安安正帮铁刀村的老妪包扎伤口,刀疤纵横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柔和。

夜深人静时,王宁智掀开王安平的帐帘。

“刚收到家族迅鹰传讯”他压低声音,从怀中取出一卷布条,“首批拓荒队在黑风峡折损过半,大长老王照铎被妖将重创,族里正从战十九城调派铸鼎境修士替换。”

布条上数个信息,透着刺骨寒意。

“族里还说”王宁智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巡逻的族人,“让你务必小心,若通过黑风峡的机会不大,就等族内后面的拓荒队。”

帐内灯火摇曳,两人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难受。

远处黑风峡的飓风掀起狂沙,将篝火火星卷上夜空,如同无数泣血的眼睛。

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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